——五年后——
“可以起来了。”
“正义”从床上坐起身来穿上挂在一旁的衣服,“倒吊人”给了他一个微笑并递给他一杯茶,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……感觉就像平时一样。”
“那就好,这说明你的身体很健康,话虽如此,这几年的平静生活还是让你的身体多少受到了点挫伤——肚子上有赘肉了。”
“……我毕竟已经三十七岁了。”
“岁月不饶人啊,一转眼我们又老了十多岁。”
“正义”看着面前仍旧是青年模样的“倒吊人”不禁皱了皱眉头说:“但是你一点也没变,样貌和十年前一模一样。”
“哈哈,可能是医生擅于保养吧。”
“倒吊人”畅然大笑,“正义”则闭上双眼沉默的喝着水。
“你最近好像很在意年龄和身体呢。”
“……人到中年,各种各样的病也该来了,适当检查没什么坏处。”
“倒吊人”点点头,他喃喃道:“说的是呢,万物都有一个名为‘时间’的敌人,一旦与‘时间’较量就难免造成磨损,人不是铁打的,时间一久,多少会来点小毛病,注意自己的健康倒不是件坏事。”
“正义”喝完茶后摩挲着那镶金边的茶杯轻声说:“说的没错……”
“倒吊人”看着若有所思的“正义”不由得狡黠一笑说:“你身体里有‘加护’的力量加持,就算‘异能力’使用过度也不会给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,所以——安心吧,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照看绮娜和比安卡好多年呢。”
“正义”闻言一愣,他叹了口气说:“……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。”
“毕竟你我已经打了将近二十年的交道了,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能猜个大概。”
“那我现在在想什么?”
“倒吊人”微微一笑说:“你在想‘这个老怪物绝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’。”
“正义”听完也不禁微微一笑,可渐渐的,他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沉寂,他把玩着那只茶杯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良久,他喃喃道:
“吉伦,我觉得平静的日子让我变得胆小怕事了。”
“害怕什么?”
“害怕失去。害怕……失去比安卡和绮娜。”
“倒吊人”看着“正义”愁容满面的样子,不由地叹了口气,他接过“正义”手中的茶杯为他满上茶,随之轻声说道:
“当初你收养绮娜和比安卡或许只是因为正义感而一时兴起,可而后的十一年间你却完美融入到了‘父亲’这个角色……造化弄人啊。”
“正义”呆呆的看着地板,他轻声道:“我不清楚我算不算她们的父亲,我在她们面前担任着怎样的角色于我而言其实并不重要,我只知道一点——只要她们两个能平安、快乐、幸福的生活下去,我就知足了。”
“倒吊人”沉默了,房间内的旧式机械时钟轻轻的响着,阳光撒在窗边,一只翅膀微微破损的蝴蝶缓缓落在窗边的花盆上,已经放凉的茶不再飘出白气,房间内的一切像一幅画,静谧,凝结……
良久,他喃喃道:“你确实变了,我的朋友,变得软弱了,变得有顾虑了——变得更像一个人了。”
“正义”再次愣住了,可马上,他露出一抹苦笑说道:“吉伦,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。”
……
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正义”刚关上房门,比安卡就从厨房走了出来,她像妻子似的熟练的帮“正义”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,转而给了“正义”一个温柔的笑容。
“正义”微笑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烤好的面包,冒着热气的牛排,斟满的红酒,“正义”笑了笑问道:“今天怎么这么丰盛?”
比安卡轻声道:“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,我的成人礼。”
“正义”愣住了,过去的这几年里他从未给比安卡庆祝过生日,并非他忘记了,而是因为他每次询问比安卡的生日的具体日期时,她总是苦笑着回答道:“那种事情早就忘了。”
“为什么以前不和我说呢?”
“因为从前感觉庆祝生日并没有什么意义,但是今天不一样……今天,我就是一个大人了。”
“……生日快乐,比安卡。”
“谢谢你,克莱尔先生。”
“等绮娜回来之后咱们就为你好好庆祝生日吧。”
“绮娜今天不会回来了,她去同学家里过夜了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所以,只有我们两个?”
“对,只有你和我。”
“正义”看着桌上的菜沉默不语,比安卡先坐了下来,她拿起酒杯问道:“今天我可以喝一点酒吗?”
“正义”没有回应比安卡的话,他只是默默地向她的高脚杯中倒入了半杯红酒。
他就座了,比安卡对他微笑一下便向他举起了酒杯,他倒了一点酒,碰了碰她的杯子并给了她一个生硬的微笑——
“生日快乐。”
……
二人很平常的吃完了饭,很平常的一起洗了餐具,很平常的聊了聊天。
晚上十点左右。
“克莱尔先生,我去洗澡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
比安卡对着他微微一笑,随后便走进了浴室,克莱尔也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,不过这一次,他锁上了门。
关了灯,屋内一片漆黑,他是个只有在安静的环境中才能睡着的人,可是此刻,在这寂静的屋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他虽然闭上了眼睛,但是大脑依然正常运转着,忽然之间,门锁被轻轻打开了,他没做声响,仿佛已经睡熟了一般平稳的呼吸着。
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,越来越近、越来越近,房门离床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,但来者好像走了一个世纪。
不出他意料,她躺在了床上,可是又好像害怕似的,她与他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,他依旧装睡着,他的心中祈祷着恐惧能让她退却、让她离开。
可是她将背靠了上了,她的背靠在他的背上,他可以感觉到她在微微的颤抖,但是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转过身来了,她缓缓的将手伸过他的肩头、环住他的脖子、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胸膛,她将自己的全部贴了上去,他依旧没有睁眼,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。
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抱紧了他,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瞬间撤身翻了过来控制住了她的两只手。
灯被打开了。
比安卡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,她将脸侧到一旁,一边躲避着“正义”的视线,一边小声说着:“你果然醒着啊……克莱尔先生。”
“比安卡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比安卡将脸完全侧了过去,她的目光已经不敢与“正义”的目光有丝毫的交集,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:
“克莱尔先生,不……克莱尔·霍普,我……深爱着你。”
她急促的呼吸着,脸红的像要散出蒸汽似的,薄薄的睡衣下的身体不断起伏着,“正义”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,他瞳孔不断放大,呼吸越发的急促——
……
“倒吊人”不知道谁会在凌晨一点来拜访自己,他走到的门边,袖口中藏着一把手枪。
“谁?”
没有人回应,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推开门又借着开门的瞬间猛地后跳到一旁,门开了,他看清了来客的面目,在那一瞬间,一种惊讶和担忧窜上了他的心头,因为他看到了面色苍白的“正义”呆呆的站在门口。
“……克莱尔?你怎么会来这?出什么事了?”
“正义”听到“倒吊人”的声音,如机械般的抬起头,他给了“倒吊人”一个痛苦的微笑,随后抬起手中的枪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“砰!”
……
……
——五天之后——
“以后不要这样冲动了,虽然你拥有‘不朽之玉体’所以不会导致死亡,但是痛觉和精神上的创伤却是无法避免的。”
“倒吊人”一边为躺在床上的“正义”解着头上的绷带,一边略带着生气的说着。
“正义”沉默不语,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动也不动。
“‘正义’……不,克莱尔,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,大风大浪你也见过不少了,为什么非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?”
“……我一直把她当做女儿看。”
“倒吊人”点点头说:“没错,也是基于这点你才什么都没做就狼狈的跑出了家门。”
“……我当时的脑子已经乱了,冲出家门后便下意识的跑到了你这里,可是当我疯狂砸响你的门后,我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比安卡的身体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在罪恶感的促使下开了枪?”
“正义”点了点头,“倒吊人”叹了口气说:“说实话,一点也不像你,蛮窝囊的。”
“……可是我当时已经快要崩溃了。”
“可是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是吗?你之前还说希望绮娜和比安卡能有幸福快乐的生活,但是如果你当时真的自杀成功了,你想想她们两个还能幸福吗?要是比安卡认为是自己间接逼死了你,你觉得她还能活下去吗?”
“别再说了!让我……冷静冷静。”
听到“倒吊人”不停质问,“正义”猛地大吼一声,他像一头垂死的狮子,心有狂怒却无力施展。
“倒吊人”无奈的叹了口气,他轻声问道:“克莱尔,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比安卡?”
“因为我是她的养父,她是我的养女!我们没有可能!”
“…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比安卡的眼中你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?”
“我!我……”“正义”激动的情绪一下子被投到了水中,他沉默了,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。
“倒吊人”叹了口气说:“见见绮娜吧,我想她能解决你的烦恼。”
“绮娜!?”
“对,绮娜,我联系了她,并要求她对你的事情保密,剩下的事……就由你和她谈吧。”
……
……
“我知道姐姐那天想要做什么……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
绮娜坐在“正义”对面的椅子上一脸愧疚地说道。
“正义”也不去看绮娜的脸,他低声问道:“……比安卡怎么样?”
“姐姐她……这几天情绪一直都很低落。”
二人都陷入了沉默,向来活泼的绮娜此刻也满脸愁绪,“正义”从她简单的话语中就已经知道比安卡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。
忽然间,绮娜抓住了“正义”的手,她激动的说:“克莱尔叔叔,这些事情我其实应该早就和你说的!姐姐她!在姐姐的眼里,你一直就是……”
……
……
第二天,“正义”回了家。
他的脑海中回响着绮娜的话:“在姐姐的眼里,你一直就是……她最尊敬、最钦佩、最爱慕的人啊!”
……绮娜说了很多,从一般的激动变得声泪俱下,他默默的听完了一切,有那么一瞬间,一个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响起——
“回去吧,你不是希望她们能幸福快乐吗?你难道没看到这两个孩子在因你而落泪吗?”
于是他回了家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比安卡听到他的声音便冲了出来,她的脸上写满难掩的疲惫,可是即便如此、即便眼角即将溢出泪水,她也依旧像以往一样微笑着说:
“你回来了。”
……
当天傍晚,三人像无事发生一样吃了晚饭,聊了天。
入夜,“正义”接到消息,前往了那熟悉的组织神殿。
“您好像有些疲惫呢,‘正义’先生。”
双眼紧闭的“女祭司”微笑着说。
“正义”轻声说:“谢谢您的关心,我没什么事。”
“那就好——接下来有个任务需要您来做,您要去吗?”
“正义”像往常一样不假思索的说道:“交给我吧,任务的内容是?”
“很好,这项任务是绝密任务,任务的内容有关我们的最后一位成员‘恋人’,具体要怎么样做、什么时间行动要等时机到了再通知你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这时,“女祭司”像往常一样踮起脚尖想要亲吻“正义”的脸颊,但是这次“正义”却下意识的向后一退躲开了她的吻。
“女祭司”一愣,她微笑着问道:“这次怎么拒绝我了,难道是有喜欢的女孩了?”
“……没,您多虑了。”
“即使有了也没有关系,不过有句忠告,命运往往会在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候射出致命一箭的。”
“女祭司”说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她缓步走向神殿的尽头,只留下“正义”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。
……
——三个月后——
“要不要出去玩?”
“正义”在洗碗时突然问道,比安卡不由地一愣,她点点头说:“可以。”
“去……游乐园吗?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这个周末?”
“明天吗?可是绮娜还要准备考试……”
“这次不带绮娜,只有我们两个。”
比安卡彻底愣住了,她呆呆的看着不敢注视她的“正义”,片刻后,她轻轻点点头说:“好。”
……
第二天一早,“正义”早早起床穿好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、他认为最好的衣服,刮好了胡子并努力的将自己打扮的年轻。
当他打开房门后,比安卡就已经做好准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。
黑色的靴子,黑色的冬装线衣,黑色的针织帽,“正义”看的出来,她认真的化了妆。
她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有问,“正义”像个情窦初开少年似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说:“……很漂亮。”
比安卡的脸瞬间红了起来,她拉起一点衣领遮住脸说:“出发吧。”
晨光微起,二人出门的很早,时节已至冬季,风有些冷,“正义”拿出一副手套帮比安卡戴上,她的手是那么的小,十多年前,正是他拉起了她和绮娜的小手,将这两个孩子带回了家。
十几年的时间过去,比安卡已经脱去了稚气成为了一个美人,她拥有着青春、能力、未来,但是她却执着于自己——这个将近四十的中年大叔。
“今天就要解决一切问题。”
他在心中默念着,便与比安卡一起向着游乐园的方向走去。
游乐园……
……
在她们还是孩子的时候,他曾带着绮娜和比安卡去过一次游乐园,绮娜高兴的到处乱跑,但是比安卡却一脸害怕的跟在他的身边。
那时的他曾对她说:“和绮娜一起去玩吧?”
他微笑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比安卡,但比安卡摇了摇头,她轻声说了一句:“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……”
……
曾经的比安卡是那样的怯懦,她向往着世界却又惧怕着一切,“天灾”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,祸乱让她恐惧、憎恶其他的人类……
“正义”曾担忧她的未来,但是她终究靠着自己的力量战胜了过去。
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只能跟在“正义”的身边的孩子了,而是可以独自走进“乐园”的堂堂正正的“人”了。
……
傍晚。
“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?”
“……有一个过去就想去的地方。”
“哪里?”
比安卡抬头望向夕阳的方向,在那赤红色的光彩之下,站着被光芒涂成金色的摩天轮。
“正义”喃喃道:“摩天轮啊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傍晚时分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,他们没有排队就乘上了摩天轮,“正义”坐在比安卡的对面,随着箱门的关闭,摩天轮缓缓动了起来,地上的人和建筑物渐渐变小,比安卡看着窗外的景色,她的表情依旧平淡,但眼中却流露出少有的欣喜之色。
“我和绮娜还小的时候,你曾带我们去过一次游乐园。”
“我记得那次,那时的你什么都没有去玩,只是害怕的待在我的身边。”
比安卡听后微微一笑,她轻声说道:“那时的我真的很胆小呢。”
“是呢……在我的眼中,你一直都是个胆小的孩子,从前如此,现在也如此。”
“现在也是这样吗?”
“……是的,即便你从我这里学到了诸多的知识、有了远超常人的技艺和力量,你也一直是那个胆小的孩子罢了。”
“……仅仅是个孩子吗?”
“……是的,只是个孩子罢了。”
“克莱尔先生,你应该明白的,孩子是无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活下去的。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一直努力让自己成长,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,可是究竟如何才算是一个大人?我不知道该如何判断,那时迷茫的我做出了一个决定——只要得到你的认可,那么我就算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。可是……”
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,她轻声道:“我在你的眼中却依然是个孩子。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克莱尔先生,你还记得你带我们回家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……记得,那天,有个男人抓住了你和绮娜……”
“说实话,那一天是我一生难忘的一天,我清楚的记着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昏昏沉沉的我面前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拳头挥到了我的脸上……饿了不知道多久的我和绮娜根本跑不动,我们像家畜一样被他用绳子拴住,挨家挨户的敲门推销我们,那个男人因饥饿而癫狂的样子我至今都忘不了,我很害怕,我害怕这个男人会对我们做出恐怖的事情……”
说到这里,比安卡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,仿佛那末日一般的景象在她眼前重现了。
她继续说道:“他敲响了一个接一个的门,但是没有人为他开门,直到你的出现,当你打开门的瞬间,我感觉一切都结束了,看着你恶狠狠的脸时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死亡,可是……你什么都没有对我们做,你救了我们,给了我们水和食物,那时,当我把面包塞进嘴里里的瞬间我才感觉到活着的可贵……那一天,是我无法忘却的一天,因为我遇到了你,从那时起你变成了我眼中的光、变成了只属于我的神。”
“比安卡……”
说着说着,比安卡忽然鼻子一酸,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,她问道:
“克莱尔先生,在你的眼中,我的身份是什么?”
“正义”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泪眼,他轻声说:“我一直把你当做女儿看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比安卡闻言不由的苦笑了一下,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:
“可是在我眼中我从未将你当做父亲看,在我的眼里,你是给我带来希望的家人;是教授我求生之道的老师;是最尊敬、最爱戴的友人……我无法把你当做‘父亲’,因为我明白,如果我将你看做父亲,那么我将永远无法跨越那条线,我将把心底的感情压抑一辈子,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意……我、我……我真的、真的一直深爱你!克莱尔先生!”
……比安卡已经泣不成声了,“正义”呆呆的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在心中自嘲道:
“还说要在一天内解决一切,可是到头来却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了……”
……
“克莱尔,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比安卡?”
……
“…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比安卡的眼中你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?”
……
“在姐姐的眼里,你一直就是……她最尊敬、最钦佩、最爱慕的人啊!”
……
“倒吊人”和绮娜的话语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响着,他静静的看着面前哭泣的女孩,从前的她就这样一直哭泣着,如今的她仍然这样哭泣着。
自己要做点什么吗?
不能吧……因为自己没那样的资格。
可是。
可是……
“你不是说要让她幸福吗?你没有看到她此刻在哭吗?”
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,他猛地起身抱住了这个泪流满面的少女。
……
比安卡感受到了温暖的拥抱,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,能抱住她的只有坐在对面的“正义”。
她慢慢的把头埋在“正义”的怀里,一言不发的小声抽泣着。
“……眼泪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,这句话果然没错。”
“正义”喃喃道。
他抱着比安卡继续说道:“……比安卡,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,因为我是你的养父,这样的我无法成为你的恋人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比安卡缓缓抬起头,她哭花的脸上像死一样的惨白,她绝望的对着“正义”笑了笑。
“……比安卡,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?”
比安卡无力的问道:“克莱尔先生,我都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?”
“正义”依旧抱着比安卡,他喃喃道:“我曾经发过一个誓……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希望你和绮娜能过上幸福快乐的、自己想要的人生。我受不了看到你哭,如果你非要我做你的恋人,那么我可以去努力。”
比安卡愣了,狠狠的愣住了,她猛地抬起头看着“正义”,“正义”挠了挠头,他叹了口气说:
“不对……这样说总感觉有一种很嫌弃你的感觉……等我重新组织下语言,比安卡,你和绮娜是我最重要的家人,你是我最珍视的人……所以,请允许我成为你的恋人。”
比安卡彻底呆住了,她掐了掐自己的脸,而后轻轻的趴在“正义”的胸前,他的心跳声就在自己的耳边,鼻子又酸了起来,她又一次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开始放声大哭。
……
下摩天轮时,“正义”拉着比安卡的手,她脸上还挂着泪痕,可是她的表情却写满幸福与快乐。
“正义”做了违背自己原则的决定,但是看着比安卡幸福的微笑他却没有丝毫的后悔。
回家的路上,他们依旧选择了步行,夜风很冷,但是二人双手紧握却感觉不到一点的寒冷。
“到家了,比安卡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个……要不要先把手松开?”
比安卡对着他笑了笑,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嘴唇说:“不行。”
“正义”的脸不由地一红,比安卡的脸上也多少泛起些红晕。
这时门突然打开了,绮娜打着哈欠看着牵着手的两人,又看了看二人的神色,她的脸上迅速升起一抹震惊又马上归于平静,她微笑着叹了口气说:“哎呀哎呀,看来以后不能再叫克莱尔叔叔了,要改叫姐夫了。”
“正义”有点绷不住了,他轻咳一声把脸别到了一边。
绮娜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随后拉起比安卡的手说:“别站着了,快和我说说你是怎样把克莱尔拿下的吧!”
“嗯!”
……
二人进了屋内,“正义”不由地叹了口气,他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感觉接下来的生活不会轻松了。”
突然间,电话响起,他看了看来电显示,眉头不由地一皱。
“‘女祭司’?”
“正是在下,打扰您的清梦了,‘正义’先生。”
“没有的事——您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七天之后,准备进行任务,届时我们将得到我们的最后一位成员。”
“有关‘恋人’的行动终于要开始了吗……”
“没错,提前做好准备吧,‘正义’先生,接下来将会很辛苦的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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